羊肉煮馍

查无此人,唯有风尘

怎奈此身非我有(十七)

  

●魂穿历史人物+上帝视角+死亡倒计时

●论新时代摆烂人凭一己之力改写历史的一百零一种方法

●论如何开口管历史课本上的人物喊“爸爸

●论老四在五口之家的家庭关系中扮演何种重要角色——我和我的三个冤种哥哥

 

  

 


(十七)

周瀚话锋一转对我道:“话说四弟,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可还要紧?”

 

他既这般问了,我自然也不必客气:“托三殿下的福,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的。”

 

身后又开始隐隐作痛。

 

碍于面子,细微的痛感本来会被无意识忽略,通常是影响不了活动范围并不大的肢体动作。但若偏偏被有心人问上这么一句,注意力难免会集中到伤处,再细微的疼痛也足以让我呼吸停滞,乃至就要面容扭曲。

 

我回答得语气并不算好,太宗却依旧关切万分:“昨日可上过药了?”

 

那是自然。

 

还是上次那位江太医,估计又是周钧派来的。他手上的动作和脚下一样轻,好在周钧下手虽重但未破皮流血,那太医先是冷敷了一阵,又轻手轻脚揉上一层药酒,非常识趣地没再开什么需要内服的药方子便告了退。

 

作为一个正常人,让一位年过半百的同性观望并触碰我的某些隐私部位,哪怕起点甚好,我本来仍是极度排斥。但转念一想,这副躯体是人家监国大人的,丢的脸掉的面子也是周衍的。反而无甚顾忌了。便任由那江太医摆布了一阵。

 

虽然我承认那药酒确有消肿止痛的功效,但气味却异常刺鼻,闻起来有点像老式膏药和风油精混在一起的味道。

 

为了今早通勤时不污染各位同事的嗅觉,我特意吩咐府上把今日要穿的中衣朝服都熏上味道稍浓的香将药酒味盖一盖。

 

未等我正面回答,周瀚又道:“不若同我回府上罢,我那儿恰好还有些跌打损伤的药。”

 

我可不敢跟你回府。说好了替我上药,谁知道会不会半道端来一碗圣水,再配上经典的一句:“四弟,该喝药了。”

 

麻的。

 

周瀚若当真只是嘴上客气几句意思意思就便罢了。可是我感觉他的态度竟然十分恳切。

 

他越是恳切我越是怕。周瀚明显不是潘金莲,但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武大郎的绝望。

 

我还在思虑拒绝的借口半晌没说话,一旁老二道:“上不上药其实都一样,该疼还是得疼上几天。”

 

可不是嘛。一看你就是老主顾了,就差养伤养成日常活动。

 

最后我还是明着暗着再三推脱,成功逃离太宗魔爪,避免了史上的周衍提前十五年喝下圣水的悲剧发生。

 

定于月末廿七日的秋宴如期而至。

 

大术一向崇武民风剽悍。旁的朝代宫廷宴席都不过琴瑟箫笛丝竹管弦的,至多因时至秋日赏菊摘花。

 

偏术朝这秋宴,自清早祭天起,比剑斗武赛骑射,可谓每样都堪称日后上战场的必备技能。

 

说好听的叫秋宴,说不好听的就是为年后征芜提前练兵。

 

除却比武那项真刀真枪的,作为生长在和平年代的人,我实在心里发怵便找了个由头推脱。其他环节,身为太祖四子之一,参与度之高,这一天下来我甚至生出了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

 

午间宴饮之际,莫将军献上了一匹两周的纯白小马驹,道是强健有力,但尚未驯服性子烈得很。

 

喝得尽兴的群臣开始提议来个人当众表演个驯马给大家伙儿乐呵乐呵。

 

马驹是献给周钧的,叫旁人来驯有点不合适。很明显更不能是太祖自己上场了。

 

于是重任又落到了四个冤种身上。

 

再于是,太祖几乎想也没想就点了我。

 

大概是看我还年轻不怕摔罢。

 

没驯过的马驹性子烈,背上是人是物都不让碰。因而被赶上来的这匹通体雪白的小驹没有任何装饰,没有马鞍也没带缰绳。

 

它绕着场子狂奔了几圈扬起阵阵灰尘。待渐渐歇下来,我趁其不备凑到近旁,揪了一撮马鬃借力翻身上马。

 

身下的小马驹又开始变得狂躁不安起来,每个动作都表达着抗拒和不满,志在把我从背上甩下去。先是狂奔了一阵而后突然停步试图利用惯性,见没有成功,又猛地将前蹄腾空几乎站立成直角。

 

这回我没有坐住,从马背上被甩出来在沙地上滚了几圈。

 

小牲口脾气还挺爆。

 

我吐出满嘴的沙子爬起来,就见本该在台上饮酒看热闹的周澍不知何时已到场内。

 

小白驹尚在狂奔,周澍却不管不顾正面迎上去,跑到近旁的时候,双手揪过鬃毛使其减速,而后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压着头部位置生生把那匹虽然只有两岁但看起来可以一脚把我踹骨折的白马按倒在地。

 

如果我是术朝人,我会像台上众人一样欢呼喝彩,敬仰这位孔武有力拔山扛鼎的大英雄。

 

但我只是个睡不够六小时就会连喝三杯咖啡都提不起精神写不出一个字的学术废物。

 

我只会觉得离谱。

 

挣扎着站起来之后小马驹明显老实了不少。周澍轻轻松松骑上去,小烈马也没有反抗,只慢跑了几步。

 

在狂热的呼声中,周澍骑着马缓缓到观众席。我也已换下了染尘的外衣,在席位上就座。

 

看得出来太祖也非常高兴,连声夸赞,又道:“澍儿,此驹既被你驯服,父皇便将它转赠与你了。”

 

周澍脸上也难得闪过一丝笑意,道:“谢父皇恩赐。但儿臣府上坐骑众多。倒是四弟,秋猎期间痛失爱马。若父皇恩准,请将此匹良驹赐予四弟吧。”

 

大哥你看我想要吗?

 

白日的室外活动结束,到了傍晚就开始进入酒席。莺歌燕舞羽衣蹁跹的节目终于登场。

 

场面称不上过分的盛大,毕竟也没几个人看。

 

但殿内气氛照旧一片淫靡。丝竹乱耳声中,有醉倒在案的,有抱头痛饮的,还有高声争论的。好歹是宫廷宴席,喝嗨了也请注意一下形象啊各位大人。

 

偏偏周钧也不以为意,甚至乐在其中。

 

这大概就是大术民风剽悍的一大要因吧。

 

礼不可崩乐不可坏。除非有酒席。

 

宴席结束之时已经很晚了。酒劲之下本就困顿的脑子越发不清醒,因此突然听见周澍从身后喊了一声四弟的时候,我吓得差点当场厥过去。

 

周澍赶上来,满身酒气。我记得他清醒的时候从来不会主动找我,所以无论现在说了什么我准备全当是酒后胡言。

 

可是他说:“四弟,白天见你驯马,骑术似乎退步许多。明日起我还是重新教教你。”

 

上次齐家幼子那事儿之后我同周澍几乎没有任何交集。他这么突兀一提,我自然心生防备,只假笑两声准备回绝:“倒也不用麻烦大哥。”

 

周澍看了看我:“不麻烦。”

 

我这才意识到他从始至终根本不是在跟我商量的语气。

 

我无言地同他走了一阵。周澍又补了一句:“你不要想着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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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大哥还是爱孩子的

大哥:毕竟孩子在我手上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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